[光亮]平行线(上)
正剧。HE。有大量第三人情节加入(非爱情因素加入,故事需要)。
其余拒绝任何剧透。
以上都ok的话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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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线(上)
“哔,哔,哔——”
读秒结束。黑子落下,棋局既定。
“恭喜藤原君以四目半之胜进入本因坊决赛。”
无机质的电子音在空中响起的时候,他终于抽身回到现实。
他自己像是沉浸在一个遥远的梦里。
一个遥远的,属于古老的,很久很久之前的梦。
脚已经麻痹,手心也被汗水浸润,他眨了眨眼睛,视野再次聚焦,才发现对面垂垂老矣的年长者也一样喘着气。
沉默占据了空气,在这十二叠的榻榻米上。没有围观人员,自然不会有棋局结束后的返场闲聊,记者的采访还在一个小时以后。毕竟不是对时代改头换面的一局棋,对人类的进程来讲,这盘棋没有什么意义。
至少计算机判定,人类的力气并不值得浪费在这上面。
在这个时代里,时间被计算,分配到秒钟。围棋作为一个已经快要被淘汰的文化,多多少少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但是它还存在着——它被用来做人类的知识启蒙教育、做闲暇的游乐打发时间,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去认真地下棋。
因为一切已经被计算完成了。早在五十年前,计算机的精确计算已经让围棋失去了创新的可能。作为已经被计算机判定出极限的游戏,人类自发地放弃探索它更多的价值和可能性。
但是感情还是可以稍微浪费一下的,作为对旧人类感情上的安慰。
现在,只有极少部分人类愿意坚持探索更多的可能性,譬如现在坐在对局室内的这名老者,与这名新入段就进入上位循环圈的天才少年。
老者抬手,房中所有的电子设备应声而息。少年这才想起礼节,脸上一红,慌乱地鞠躬,,一边连身说着“谢谢您的指教”,一边手忙脚乱地起身收拾棋局。
老者摸着棋子,半晌,说:“感谢指教。”
随即,他看着对面的少年,慢慢地说:“这样的对局,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而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愿意来棋院一局一局地对决,好像也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说,“承蒙棋圣指教,我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
“棋圣……再过不久,我也不会是棋圣了吧。”老者慢慢地说,“再过不久,就连基因序列编程都将进入实际应用阶段,旧人类不复存在,还有人愿意在围棋已经被大数据算得再无可算的情况下挑战新的高度,你的这种精神和韧劲,用运气这两个字,怕不是折煞了你自己的努力。”
少年脸红了红,说:“如您所说。但我一直觉得是自己运气好,从我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时刻起,我就喜欢围棋。三岁的时候,教育院的人给我们这些人工子宫培养出的孤儿选择开智的玩具,我一下选中了围棋。后来,当初一起选择围棋的同伴渐渐只把它当做训练思维的工具,因为他们觉得围棋已经不会有新的高度了。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从来没这么认为过。”
“三十五年前,第一代人工智能开发的时候,那个围棋人工智能曾经被人类攻破过。因为人类后期停止了对围棋人工智能的开发,现有的围棋人工智能也只是基于一代又一代的先人的积淀,我认为,既然曾经被攻破一次,一定还有攻破的可能。这么想可能很天真,但是就是这样坚持下来了。”
老者点点头:“你这个想法着实有趣,倒让我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也用电脑下围棋,对面是个很强大的对手,我觉得他不是人工智能,但是也有不少人猜测,那就是人工智能的前身……”
老者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他笑笑,随后挥挥手:“说起来,你的名字还和对手的那个发音一模一样呢。”
“总之,恭喜你,仅是二段,就进入本因坊决赛。”老者起身,对着年轻人鞠了一躬,说,“再过不久,这里大概会热闹一些。毕竟这是二十几年来第一个闯入循环赛总决赛的新人,而且对局的还是那一位,总会有些记者能够认为,这局棋,是有意义的吧。”
“你也这样认为吗,藤原佐为君。”
“藤原君,藤原君,藤原君!”
空旷的等待室内,棋院的工作人员反复呼喊着这名新入段的棋士,看着他神游天外的眼神逐渐回到身体里,随后脸涨了个通红。
“哇!!真是很对不起!”佐为反复地道着歉,“因为说记者们还有一点时间才到,我就在这里想刚才的棋谱,不知不觉就没注意到旁边……”
工作人员练练摆手:“哪里的话,我们才是要说对不起。是这样,刚才那名记者发来消息,说之前的将棋的采访拖了点时间,可能要晚一个到半个小时才到……”
佐为连身说:“没关系的!我可以继续等的,一点都不麻烦。”
工作人员连连鞠躬说:“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佐为发现工作人员手上还有一大堆纸质文件,上面似乎写了棋谱的样子,他问:“能冒昧问下,您手上的这是什么?”
“啊,这是棋谱,古旧时代的。”工作人员说,“因为现在都是电子存档,而棋院里的这些老古董还得不定时拿出来保养一下,算是对过去的一种尊重和怀念。您一定没见过这样的棋谱吧?”
佐为立刻来了兴趣:“是的!我好像只在看历史资料的时候见过这样的棋谱,感觉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工作人员说:“没关系的,您可以摸一下,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棋院里还有以前纸质时代的棋谱存放处,您也可以去那里看看,那里还有更多的棋谱。”
佐为立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兴奋地说:“还有半个小时的空余时间,我可以去那边等待吗?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待那些书的!”
他就这样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进入了棋谱储藏室。储藏室内部空旷而干燥,空气里漂浮着纸质书古朽的味道。他深呼吸了一下,感觉砰砰砰的心跳又躁动了起来。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前人的棋谱——且不论上面的文化价值,就说着一个个闪耀在历史上的名字,就让他的心仿佛要跳出喉咙似的激动。
“从哪里开始看好呢?”他将一个个名字默念过去想着,随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果然还是要从那位大人开始看起!”
他伸手,拿出了本因坊秀策的棋谱。他摩挲着纸张上面的一个个黑白棋子,觉得它们仿佛会发光一样,吸引着自己所有的视线。
“这是御城棋,和関山仙太夫的战斗,啊啊,太田雄藏的和棋都有吗!真是……太怀念了……”
他一张一张地翻阅着,手心不自觉地发热。从很久很久之前,他了解围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秀策的棋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当时的老师对他说,即使是身居高位的棋手,也会通过排秀策的棋谱来理清思路。秀策的思维方式、手法、落子的精巧,即使放到现在人工智能遍地走的时代,依然有中不可替代的流畅感和美感。
但是藤原排棋谱的时候,除了老师所说的,他还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他感到了安心,甚至是亲切,或者说,是熟悉——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线穿越了时间,将他和几百年之前的那位人物联系了起来。
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忽然,手上的感觉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诶?”
他低头,发现书页一角竟然有一点湿润,摸上去,是类似于水滴滴上去未干的感觉。
“和村瀬弥吉的棋谱……?为什么?”
藤原佐为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严丝合缝,不像是有水珠会滴落下来的样子。他他再摸向自己的脸,也没有,说到底人怎么可能看着棋谱就落下泪来呢。
“但是这样真的有点奇怪吧……”
他嘀咕着,继续往下翻了一张,发现水滴的痕迹竟然越来越深。
“那这究竟是……”
“什么?啊!你竟然可以看到?”
一个非常元气的少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藤原疑惑地看向四周,棋院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你回头了!所以你是看到了,你一定听到我说话了吧!!”
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抱歉,您是哪一位?”
藤原再次环顾着四周,没有人,只有自己,只有棋谱,只有这些属于古老年代的书本。
他大声说:“是棋院的哪一位前辈吗?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下一秒,他的意识就切断了。
在画面全黑的最后一秒,落入藤原视线中的,是一双漂浮在空中的运动鞋。
几个小时之后,医院病床上的佐为听着一旁棋院工作人员加上护士的描述,知道了发生在自己的事情:在棋院的古籍室内看棋谱的他倒在了地上,是工作人员过了半小时后才发现的。当时他呼吸正常,脉搏稳定,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棋院的工作人员生怕有什么意外,连忙联系救护车,将到送到了最近的一员。
“所有基础指数正常,可能是突发性晕厥。原因或许是休息不够,也有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骤变,总之不用担心,多休息一下,等会就可以出院啦。”护士姐姐笑着安慰着佐为,一边帮他拔出了手上的葡萄糖点滴。
工作人员连忙擦掉脸上的汗,涨红了脸说:“藤原君您可把我吓到了,看到你倒在那边一动不动,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毕竟据说几十年前好像也有这样的事故……”
佐为连连道歉:“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倒在哪里了……说起来我当时可能是因为听见了一个人说话,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倒在那里了。……当时是哪位棋士或者别的什么人来到了档案室吗?”
工作人员的脸色唰得白了:“您可别吓我啊!那那那里应该不会有人的,如果有……不,不可能的!”
佐为问到:“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啊。”工作人员绞着手,说,“很久很久之前那里出过事情,说起来,好像正好半个世纪了,不过现在大家都不相信鬼魂了,应该不是有鬼魂作祟吧……”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这个笑嘻嘻的少年,工作人员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
“很多年前,档案室里也出过事故。那次就和这次差不多,也是个非常厉害的棋手,都拿到头衔了,人在档案室里看着看着棋谱就晕了过去,送到医院后就已经……对了,他是,他的名字是……”
“是啊。”少年露出了非常怀念的神色,说,“就是我嘛,本因坊秀策。”
“……诶?他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佐为的脑子十分混乱。他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这个飘在眼前的所谓的“人”好奇地看着周围的风景,不自觉感觉有点头大。他觉得自己见到鬼了。眼前这个跟着自己飘在空中的东西会开口说话先不说这个一看就穿着得和上个世纪末一样的家伙嘴里还说什么自己是本因坊秀策?但凡这人学过一点历史,就不可能说出这样荒唐的话吧……?
“你是在和我说话?”佐为心里默念着。
“是啊!”鬼魂回应说,“我等了好多年,等到我都数不清了,才发现有人能看到我。”
“所以你真的是鬼?”
“那还能有假!”
鬼魂的脸颊上还有一点点没有褪去稚气的婴儿肥,他的声音干脆利落,身上充满着十几岁少年的阳光气。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嘴唇毫无血色,也根本不需要走路,佐为简直要怀疑,这只是个正在回家路上的普通高中生——
而不是在他身边飘来飘去摸不到的一个灵魂。
佐为想:“反正都看到鬼魂了,也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吧。”
“那你不问我为什么没有成佛,或者没有离开。你不关心这样的理由,不想把我送走吗?”
佐为想了想说:“对,所以你有什么心愿没有了结吗?”
“是啊!”鬼魂笑了笑,“就是希望有缘人你可以帮我完成心愿,然后我应该就可以离开啦。我记得本因坊秀策这个名字,记得自己要下棋,一直在棋院里兜兜转转找有缘人下棋,但是他们怎么样都看不见我,残念。然后!你是第一看见我的人!虽然我记忆不太清楚,但我就记得下棋这件事情了,既然有缘人你看到我了,就请好好陪我下棋吧!”
认真听着的佐为有点奇怪:“稍等一下,虽然我对历史知晓甚少,我也知道本因坊秀策那个时代的人穿着打扮大概是什么样子的。您这样……让我很难相信您是本因坊秀策啊。”
鬼魂认真地说:“可是我真的记得我是本因坊秀策啊。我没有必要骗你。你看。”
说完,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中指和食指上覆盖着厚厚的茧子。
“你也下棋,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鬼魂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下一盘。”
佐为忽然来了力气。即使在棋院经历了几周的鏖战,他也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他打开家里的棋盘,设定互先,思考时间两分钟,随后进入读秒。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鬼魂坐下。
一局结束,鬼魂赢了两目半。佐为有点不甘心,要不是因为自己在开局着急算错了落子,怎么也不至于在收官的时候被对方吃掉一大片地。他有点沮丧地收拾棋盘,抬头,看见那个鬼得意地笑了笑,随后他也伸出手在收拾棋子——
可惜他的双手已经不能抓住任何东西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鬼魂悻悻地缩了回去。他有点难过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叹了口气。
“您真的挺厉害。”佐为承认。
“那当然!”
鬼魂开心地笑了笑,正准备接着说下去,却被佐为打断说:“但是您肯定不是本因坊秀策。在那个年代,人是没有互先的意识的,他在开局的时候绝对不会是您这样的布局。还有您的中盘,这样引诱对方犯错的手法,也绝对不是秀策的手笔。我排过无数次秀策的棋谱,我可以肯定地说,您不是本因坊秀策。”
“为什么?”
“因为是我说的!”佐为说。
对围棋,对诸位优秀的先人的棋谱,他有足够的自信说出这句话。
坐在他对面的鬼魂有点被佐为的气势吓到,但是他也毫不让步,说,“退一万步说,我中盘和收官的手法的确不像秀策,但是这个小尖流的确不是你熟知的棋手可以下出来的。就算是模仿,有些东西依旧学不来。听刚才在棋院的工作人员说,你是本因坊今年的挑战者。既然你是非常优秀的棋手,也见过不少优秀先人的棋谱,自然应该知道,这样代表着什么。”
“那你说,我还能是谁?”
佐为沉默了半晌,说:“您的确是非常非常优秀的棋士,是我自大了,我猜不出来。”
但是他紧接着说了一句:“棋路和秀策有类似,但是有些地方完全不是秀策,又优秀得有些过分……”
鬼魂有点抓狂了,说:“那到底要我怎么证明我是我嘛!我再给你下几局都可以啊!”
“就接着下啊!!”
第二天,佐为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接受棋院工作人员和记者的采访,他身后的鬼魂哈欠连天,一个接一个不能停。佐为听着鬼魂催人睡下的哈欠声,忍不住在工作人员面前打了今天的第二十八个哈欠。
“……”棋院的工作人员捂住了嘴,终于没让自己也跟着一起受到影响。他拍了拍佐为的肩膀,担忧地问,“藤原君,是不是这几天的棋局强度太大了,采访完后赶紧回去休息吧?”
佐为连忙摆手,身后的鬼魂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年轻人有本事说实话,还不是你昨天缠着我一定要下到半夜,我跟你反复说睡觉睡觉你一点都听不进去。”
佐为一个眼刀杀了回去:“那不是你也下得很起劲吗,而且到最后一局如果不是我实在太困,我一定可以赢你的,今天回去你等着吧。”
鬼魂飘了两下,绕过佐为的身体,在房间里无聊地晃着。佐为接受完采访后,看着东飘西飘的鬼魂,问:“你在看什么?”
鬼魂看着墙上的电子屏,这敲敲那打打,说:“我都不认识这是什么呢。”
等到工作人员和记者走后,佐为耐心地做起了讲解人:“现在都是中央控制系统,在这个公用会客厅的墙面上会及时显示棋院中的对弈情况表,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信息。如果想看自己摆棋谱的话,可以到中央测控屏上拷贝棋谱,数据会直接连到那边的棋盘上。棋子可以自己摆放,也可以让电脑摆放后分析目前优劣势与预测走向。”
“不是自己计算吗?”鬼魂飘到休息室的棋盘面前,指了指棋盘说,“这边的棋子的形状和你家里的也不一样,这边完全是球型的,不会滚来滚去吗。”
佐为摆了几颗球型棋子上去,看着他们稳稳立在棋盘中央,耐心解释说,“虽然是球型,但是棋子下面都会有匹配的磁铁,棋盘下的计算机可以在上面做自主运算,判断棋路优劣,算是十年前最高科技的实时互动型产物了。”
“哇!”鬼魂看着一动不动闪着光的棋子,说,“炫酷,比我们那时候先进不知道多少。”
佐为看着棋盘,说:“其实也不算很高级,到时候带你看看棒球比赛,就知道我们围棋的科技运用还是落后一些的。”
鬼魂说:“可你家的棋盘好像还是相对正常的?为什么?”
“我算是人工子宫计划的人,目前还是在未成年保护监察法下面,虽然钱赚的很多,但是我暂时没有拿出来的资格。”
“啊……”
“再说我觉得家里的也够用呀,能储存海量的棋谱,也够一些基本的运算,很好啦。”佐为说着,从自动贩卖机的出口处拿了一瓶饮料,对着鬼魂笑了笑,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你来日本棋院,有没有想起一些事情?”
鬼魂问:“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佐为走到棋院的地下室,打开了档案馆的大门。林林总总的棋坛先烈的雕像被一一陈列于此,佐为慢慢走过,看着榧木棋盘上一尘不染的表面,忍不住感慨说:“真想摸摸看。”
鬼魂跟着一个个看过去,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直到看到花名册最后一列的时候才问:“这上面的记载到这里就断了?”
“21世纪的还没有入档,五十年之前的东西才能算作历史被记录。”
“这样……”
“所以你真的没想起来什么?”
“我应该想起来什么?”
“你说你是本因坊秀策。”佐为指着本因坊的雕像说,“我自作主张地觉得,如果您真的是这位前辈,看见自己的雕像应该能想起一些事情。”
鬼魂低头,半晌,说:“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
说完抽了抽鼻子:“我其实从刚才开始就知道不太对。如果记忆是错的,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了。对不起啊,我想不起来。”
看到鬼魂这么沮丧,佐为慌了:“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这么难过,我不是针对你一定要让你想起来什么,我只是……”
“哎。”鬼魂叹了口气,“我怎么办,我记忆都不完整,就记得本因坊秀策这个名字还有我要下棋这件事情,我以为找人好好下棋我就能成佛离开了。现在完了,我可以确定自己不是本因坊秀策,那我是谁呢?”
他茫然地望着棋院的天花板:“我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为什么只记住这个名字。”
“为什么我会附身上你,为什么,我还会想要继续下棋?”
to be continued